暮飞-就算要挖坟至少写个评论球球了

坑王亲封坑管家

青玉案【第五卷】【归家】【全文完结】

写完了,你们再也不会被这个文骚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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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郭麒麟站在寿云宫外的竹林里看云,耳边沙沙的风声没能把他从回忆中拽出来,直到阎鹤祥从身后给他披上黑色大麾,明黄色长衫掩藏在黑色的绒毛里,显得更加刺眼,却也落寞。

 

逼宫那天雨下了几个时辰才停,郭麒麟一直非常庆幸自己停了早朝,要不然一殿的老臣,天知道会出什么乱子。

 

当年张云雷封平西王,赌气没有上任,但是敕令已经到了西北,诸王封地,官府和王府相互制衡,王爷不到,州县一家独大,久而久之起了不臣之心。

 

如今反军已经杀在城外。

 

孟鹤堂带来消息说,南王陶云圣临终有所察觉,命旧部暗中待命,一旦有平西王的人到南边,随时出动。

 

郭麒麟站了起来,问

 

“阿····南王可说以何为信物?”

 

孟鹤堂犹豫了一下,

 

从怀中掏出一方蘑菇手帕。

 

张云雷颤抖着躲过手帕,抱着白瓷罐子,嚎啕大哭。

 

杨九郎低着头站在一旁,暗自攥拳

 

他知道,自己和南王都误打误撞的,赌赢了。

 

他给孟鹤堂的那封信,没有封口,所以任何人都可能会看。

 

信上写明了张云雷的身份,阎将军对西边的担心。

 

杨九郎赌的是张云雷心里的自己,或南王心里的天下。

 

而南王赌的寿云宫里的日月,西边反了,张云雷一定会来先来找他。

 

却没想到,南王已故,故人未归,赌中的,都是一个戏子的一腔热血。

 

聒噪的蝉鸣里,孟鹤堂背着九良看了信,趁着月色离开了客栈,只留下一张纸条让周宝宝

 

“等我回来,给我配弦儿。”

 

很多年之后,南王的封地上,游荡着一个背着三弦的老人,衣衫褴路。风餐露宿。他背着乐器却从来不弹不唱,有好事的人问他,他也不理,只有一次喝醉了,跌坐在城墙根底下,看不出本色的衣袖下,一双秀气的手握着一个破葫芦,城墙的青砖把凉意从后背一直缠到之间,他迷迷糊糊的和身边的乞丐说

 

“我不唱,我要等孟哥回来·····”

 

 

孟鹤堂带着虎符离开了两个时辰,反军的喊杀声已经到了宫闱外。

 

郭麒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坐在龙椅上,突然觉得,自己已经有勇气去见父亲和师父了。

 

外面的雨渐渐停了,屋檐下有雨水滴落,没有更漏的声响,却让人心跟着颤抖。

 

大殿里没有人说话,大家心照不宣。

 

虎符没能送到城外。

 

援军没有到,也不会到了。

 

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,郭麒麟派人去偏殿把于筱怀带来。

 

于筱怀被松了绑,从偏殿带了过来。进来,给国舅爷行了礼,硬着脖子看着面色苍白的郭麒麟,一动不动。

 

郭麒麟觉得很好笑,刺客,如今成了所有人,甚至这个支离破碎的朝廷活下去的关键。

 

南王没有留下信物,虎符也找不回来了,如今能调动南王兵马的,似乎只剩下这个少年。

 

 

掌着灯的大殿里,灯影摇晃,下殿去的筱怀看了年轻的皇帝一眼,俯在他耳边说

 

“这是为我家王爷记挂的这个天下,与你无关。”

 
但是送调兵路险,要有人引来叛军主力。
 

张云雷起身,冲郭麒麟摆了摆手,郭麒麟有些诧异,起身离开龙椅,走了下来。

 

张云雷冲着龙椅,一揖到地,然后冲着寿云宫的方向,拜了三拜。

郭麒麟心里一紧,刚要说话,张云雷长叹一声,开口说

 

“大林,你知道杨延平吗?”

 

郭麒麟一愣,抱住张云雷,一屁股坐在地上,哭的涕泗横流。

 

“老舅!我不让你走!你别去!求你了!别去!”

 

张云雷拍拍外甥的脑袋,然后起身,往后殿去,走了两步,回头卡腰叫了一声

 

“小眼巴差的货!不许看他!你是不是变心了?”

 

九郎一愣,赶紧跟上去,张云雷一伸手

 

“搀着我!”

九郎赶紧上前扶着,张云雷满意的笑嘻嘻,伸手拍了拍九郎的脸,俩人慢悠悠的走过一层层帘幕,消失在众人视线里。

 

当张云雷和杨九郎回到大殿上时,一个一身明黄,玉带束发,风神玉树恍若仙君,一个亮银盔赤金甲,头顶红缨灼目,状若神将。

郭麒麟心里暗暗感叹,什么叫凡胎登对?这才是天造地设啊。

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龙袍,水坑里模糊的脸苍白的可怕,舔舔干裂的嘴唇,郭麒麟在心里笑了出来,就凭我,凭什么坐在那把椅子上啊?

 

张云雷手拿一把折扇,走到郭麒麟面前,塞在他手里一样东西,然后大步出门去,明黄的衣角在身后袍浪翻飞,乌云散去半勾弦月挂在天上,和那人清瘦背影比起来黯然失色。殿门口一匹白马上将军盔甲泛着银光,九郎伸手拦腰把穿着龙袍的国舅爷抱到马上

“不还怕哈~我保护你。”

 

张云雷回头看了九郎一眼,轻轻在他腮上啄了一口,一夹马肚子,白马一声长啸月下狂奔,马蹄踏过水坑响声清脆,远处传来国舅爷一边笑一边喊了一声

 

“我不害怕!”

 

望着两个人影越来越远,郭麒麟低头,手中一串核桃手串已经盘的微微发红,郭麒麟攥着手串,又红了眼眶

 

“老舅~壮壮说柳州的核桃肉厚又周正,穿成手串玩,没事的时候还能吃~你给我带点回来呗~”

 

“真恶心~那么大个人还卖萌~不给带~”

 

“不行不行不行~林林不开心了~”

 

那天刚下过雨,空气里有泥土的味道,没有彩虹但天边有一朵弯弯的云,屋檐下挂着的晴天娃娃,被风吹着微微晃动,郭麒麟目送着杨九郎和张云雷打打闹闹的出门去,阿陶在内殿收拾东西,探出头来问他的那把檀木的折扇放哪儿了,老阎在自己府中呷了一口的新茶。

一切都还没有发生,一切都已经无处挽回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于筱怀离开的时候又回到了殿前,跪下来,冲着桌子上的白瓷罐子拜了三拜,抬起头来,通红的脸上,两道泪痕。

 

起身撩袍上马,扬长而去,再没回头看过一眼。

 

没有星月的夜晚,黑马的马蹄飞溅起水花,少年黑衣黑发隐没在夜幕里,却成了后来郭麒麟梦境里,最生动的画面。

 

郭麒麟最终穿过竹林,进了寿云宫,逼宫之日,必然宫中打乱,于太傅已经入宫去安定人心,寿云宫里静悄悄的,自己的父亲坐在灯前看画本子,门敞着有微风吹的烛影摇晃,青石路,平坦而潮湿,走进房间留下脚印,郭麒麟下意识的推了一步,仿佛还会被父亲骂不成体统。

 

师父把他照顾的很好,双下巴都出来了,头顶的桃心还是周周正正的,这三年,过的最好的,可能就是他了吧?灯下的人许是老了,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好像也听不见似的,安心的低头看书,时不时喝一口桌上的茶水,

 

抬头看见他,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

 

“小伙子你找誰啊?”

 

“我····”

 

“哎呦,长的真好看,我儿子长大了肯定比你还好看,你认识他吗?他叫郭麒麟,可懂事了·····”

 

屋檐下的晴天娃娃还在晃,余光望见博古架上阿陶小时候,从宫外给他带回来的一只竹蜻蜓,他记得两个人小时候为抢它差点打起来,小舅舅嫌他俩烦,一伸手把竹蜻蜓放在了博古架顶上,说誰先长高,能够到就是誰的。

 

所以它现在还在架子上面·····

 

郭麒麟愣在当下,什么东西一下子通透了,争了这么多年,怨了这么多年,似乎全都烟消云散了,

 

如果是阿陶专门给我带回来的,怎么还会和我抢呢?

 

刀剑声还在宫闱外面肆虐,火光照的天空泛红,郭麒麟一屁股坐在父亲身旁脑袋终于小心翼翼的靠在父亲腿上

 

“爸爸·····您suo介叫什么四儿啊·····”

 

 

 

 

阎鹤祥带援军赶到的时候,南王的军队已经守了一夜了,叛军数量不多,南王的人虽然都是精锐但数量更少,御街的白石坂已然看不出颜色,阎鹤祥打了半辈子仗,却也是第一次知道,原来盘肠而战是真的。

东方发白,喊杀声依旧,写着陶字的大旗也依然飘扬在着。

 

等平乱结束,阎鹤祥进宫的时候,他是在寿云宫找到郭麒麟的,

他穿着白色里衣,头镇枕在父亲腿上,哭的眼睛肿成桃子,手里紧紧握着一串核桃,嘟嘟囔囔的说着家乡话。

 

父亲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,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,眯着眼睛,嘴角含着笑意。

 

宫里的人再也没见过于筱怀,但南王的墓前,鲜花从来没败过。

 

每天傍晚,宫门口侍卫换班的时候,郭麒麟都会去城楼上站一会儿,风雨无阻,百姓中众说纷纭,有说皇帝同飞星直属,可观天象;也有说皇帝天赋异秉,可视千里之外,贪官污吏;也有人说皇帝喜欢市井人烟想看看百姓人家。

 

郭麒麟后来一次都没有去过故人们的坟前,一次都没有,阎鹤祥每次去给九郎送馕,给国舅爷送黄焖鸡,也都背着他。

 

 

     世人都道帝王无情,但是于太傅每次都心疼的给皇帝备一碗姜汤,他看大的孩子他了解,

 

“林林这个傻孩子,每天站在城楼上,那是在等他们回来啊........”

-----------end--------

也许有番外,如果我那天心情不好,可能会像【罗生门】那样,挨个人写写是怎么死的,所以,不要期待番外,有也倍儿血腥。

当然,我犯懒的可能性会大一点······

行了,该骂街骂街,我该睡回笼觉了,早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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